胖猪

《坏种》21 佳偶天成

  （猪：我太难了……日更眼瞎，峡谷掏空了我的肾 ）

  

   一连三日，穗禾都往花界跑。

  火神被禁在宫中，锦觅被锁在屋里。

  荼姚不待见这群花草，水神更是不想见这对母子。

  似乎所有人都近乎沉闷的，拖曳着大婚的举行。

  唯独热衷婚事忙前忙后的只有昭德上神。

  婚前礼仪，大婚请帖，宴请宾客名单……凡此种种，她都乐此不疲地跟花界确认。

  

  伸手不打笑脸人，穗禾这上上下下来回跑，不辞辛苦，简直比新人的亲生父母还要关心他们的婚事。水神风神和长芳主实在难以给她脸色看，毕竟穗禾实在是太客气了。

   荼姚本是不同意旭凤娶锦觅还要大张旗鼓铺张浪费的，可是穗禾劝着，表面功夫做好了，花界那些精灵也就无从指摘，表哥的名声才能护住。

  索性便大摆宴席，毕竟是天界二殿下的大婚，藏着掖着不明摆着告诉人心虚。

  兜兜转转，半月后就宣告二人大婚。

  有头有脸的仙家都递了帖子，鸟族更是同花界日夜不停地准备妥了大婚的一切物品，穗禾着鸟族羽织，率领一队鸟族高官亲临花界接人。

  就当穗禾在屋外笑吟吟等着迎接新娘时，屋里却传出一阵支离破碎的吵闹声。

  “我不穿她送来的衣服！”锦觅将玉案打翻，连同华服一同掉在地上。

  “锦觅你别胡闹，这是昭德上神奉天帝之命专程给你送来的，鸟族赶了半个月才弄好，你先穿着看合不合身。”临秀把礼服捡起，她从来就没有立场去对锦觅说一句重话。

  “什么天帝之命？我看她最讨厌！最虚伪了！”锦觅几乎是要哭出来了，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婚会变成这个样子？！穗禾经手操持就好像一锅粥里进了老鼠屎一般令人难受，好也不是，不好也不是。

  “住嘴，上神之名不可诋毁。觅儿，你要嫁给火神，爹爹也应了，这今日大婚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？再闹下去，爹爹怕是也保不住你……”

  洛霖仿佛一夜间苍老许多，面对叛逆的女儿毫无办法。

  “公主别介意，觅儿她是舍不得离开水神风神呢。”长芳主陪同穗禾侯着，赶紧打圆场。

  以她们的修为又怎能不把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呢？然穗禾就好像没听见一般笑笑，补上她的话。

  “锦觅仙子年幼，自是要闹一闹的，只是等会上了九霄云殿可就不要失仪才好。”

  无论锦觅如何不愿意，到底还是把自己塞进了白色婚服里，无视穗禾预备搀扶的手，进了鸾车。

  穗禾也不恼，只是收回手，提醒她坐好，随即叮嘱鸾车主事，自己展开羽翼，带领十二鸾鸟开道。

  一时间，九重天上的神仙都能看见鸟族浩浩荡荡的姻亲队伍。

  “就算是这等见不得人的事，鸟族总有办法给它办的风光……”

  “嗨，你们听说了吗？火神被夺五方天将之权，转而给了夜神大殿。”

  “谁说不是呢，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，我这几千几万年不白活了。”

  “看看，这不还是昭德上神给他两擦的屁股，啧啧，若说昭德上神和夜神是真惨……”

  ……围观神仙窃窃私语。

  无论心里怎么七弯八绕，都知道夜神曾经同水神长女的婚事，可面上还是得给火神道喜，恭贺他娶天妃。

  旭凤倒是没那么麻烦，老老实实穿着喜服也就出来了，牵着锦觅的手，却发觉凉的要命。

  “今日我们大婚，笑一些不好吗？”旭凤低声跟她说。

  “是啊，大婚，可是凤凰，这是你想要的大婚吗？”锦觅反问。

  不容旭凤给出回答，看见头戴金冠的穗禾过来引他们上去，锦觅立刻收起委屈样，反而大步拉着旭凤向殿上走。

  同穗禾擦肩而过，锦觅连余光都没给，旭凤微微致歉，穗禾却微笑着表示理解。

  要说这最玄乎的，还莫过是这主婚神使。这神使不是月老丹朱，反倒依旧是昭德上神。

  要说丹朱以往最喜欢主持大婚了，给人说媒牵红线，之前还给火神锦觅牵过红线呢，怎么下凡一趟都不待见他们了呢？

  丹朱今日连红色都没穿，只是穿了一身如同孝衣的白麻，在席间阴阴注视着这对新人。

  天帝太微主位，天后荼姚垂着脸，夜神大殿还是如往常一般正襟危坐，却不叫人如沐春风。

  得！今日这宴席得提着脑袋吃了！众仙心里明白着，看这架势，锦觅嫁过来怕是不会有安生日子。

 “ 惟天地以辟

  万物滋养于斯

  日受其精

  月润其华

  今火神殿下携锦觅上仙

 

  百年琴瑟

  千载凤麟

  良辰美景

  佳偶天成

  管弦丝竹

  兹尔新婚

  有宴众仙

  咸集致贺

  恭祝连理

  永结伉俪”

  穗禾手持天帝陛下御赐的旨意，高声唱喏。

  “新人进酒——”穗禾挥手，侯在一旁的仙侍端着酒杯上前。

  “孩儿同锦觅情投意合，结秦晋之好还是父帝开恩，这杯酒，孩儿恭敬父帝。”旭凤福身，将那酒献上。

  “嗯，火神有心了。”太微看了夜神一眼，见其面色不变，转而接了旭凤的酒。

  等天帝饮完，穗禾才命仙侍给锦觅斟酒。

  “锦觅仙子，该你了。”

  “……”锦觅拿着酒杯，看着席间坐着的爹爹和临秀姨，有些变了主意。

  “咳，还请锦觅仙子快些敬天后娘娘，时间耽搁可就不好了。”穗禾出声。

  果然，这一犹豫，荼姚的脸色更不好了。

  “锦觅恭祝天后娘娘万安——”锦觅终究还是畏惧荼姚，乖乖将酒献上。

  轮到荼姚甩脸子了，天后就像是没看见一样，故意不接，让她杵在那里。

  众神议论纷纷，天后这是生气了呢，水神也坐不住，大婚就给觅儿脸色看，日后可怎么好？

  “天后……”太微劝她，他知道锦觅作派不是他想要的儿媳，可眼下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。

  穗禾见状，接过锦觅的酒，亲自上前献给荼姚。

  “姨母这是舍不得表哥呢～”穗禾说着俏皮话，也终究是把冷的气氛热活回来。

  ……荼姚扭捏，看在穗禾面子上接了，到底是不高兴锦觅这个儿媳。

  之后新人入座，众仙轮番贺喜，新人才脸色好一点。

  原本穿着婚服，苍白无力，半点都瞧不出喜庆来。听着冠冕堂皇的贺词，引下一杯又一杯烈酒，新婚夫妇委实辛苦。

  锦觅想劝旭凤别喝那么多，可旭凤不知今日哪里来的脾气，来一个算一个，全喝了，可自己仅是上仙，那些伽蓝星君敬酒，锦觅自然没有资格敢不接。

  只是同新人郁气凝结心中不同，穗禾很是高兴明亮，羽织又衬得她气色红润。

  

  轮到她敬酒了，她只是起身，一杯淡酒献上。

  “恭祝表哥同锦觅仙子喜结良缘，穗禾一点心意，还望收下。”穗禾明媚地笑着，真心笑出一对酒窝，洋溢着地笑容有些晃火神的眼睛。

  旭凤心里堵的慌，所有人都可以恭祝他和锦觅，唯独穗禾不行，她凭什么要那样灿烂地祝福他们？就好像她从来都不在意他们从前的约定一样，他们曾经……也是众仙眼中的金童玉女啊。

  不明失落情绪让他喝穗禾敬酒喝的最多，锦觅拦也拦不住。

  “哟，老夫瞧着禾丫头也大了，原本听说是给凤小子做夫人的，”酒仙早就醉地不知天地，看着端庄贤淑的穗禾公主，打趣道：“如今火神和花界结了亲家，禾丫头不如给我家那臭小子娶了去。”

  这一口一个禾丫头的，天界多少神仙都是看着穗禾长大的，说起来，穗禾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主母接班人。

  “酒仙莫不是酒喝多了，穗禾是本座一手带大的，怎能便宜了你那小儿？”荼姚立刻驳回去，她怎么可能放弃穗禾这个完美的儿媳，只不过要再等等罢了。

  “酒仙伯伯说笑了，穗禾尚年幼，需多加历练，情爱一事，穗禾不懂。”穗禾有些羞意的低下头，却也不算忤逆荼姚的意思。

  ………

  宴席上，还有不少神仙注意到夜神完全没有和火神互相祝词的意思，果然是欺了兄长之妻。

  很快，不想沾惹尘埃的润玉接受到了来自众多仙家的同情目光。

  真是多余，夜神愤懑。

  一场大婚下来，只记得众仙将新人灌得大醉，对夜神施以同情，以及许多待娶的仙君暗自记挂上了如今“自由”的昭德上神。

  跌跌撞撞，磕磕绊绊。

  新人入洞房。

  锦觅在内殿等着，旭凤却迟迟没有来。

  他在书房里，同穗禾清点名册。

  “这是鹰隼部落送来的贺礼，这是九皋师君送来的，这是……”穗禾一样一样点着。

  可旭凤的眼睛却黏在穗禾身上，看着她开口，却听不见她说什么。

  一下子，还在点数目的穗禾被火神抱住了。

  “……”穗禾不知他是何意，有些怔。

  “谢谢你，穗禾，谢谢你……”旭凤念叨着：“今日委屈你了，表哥日后都不叫你委屈。”

   “没什么，这是穗禾应该做的！”穗禾拍拍他的手，有些哄他，“好了，快撒开吧，要是让你的新娘瞧见了多不好。”

  

  “锦觅不会怪我的……”

  “可是她会怪我呀，表哥，你今日娶了心爱之人，穗禾为你高兴！”穗禾声音清脆，好像真的有那么高兴一样。

  闻言，旭凤松开了，有些复杂地看着以往并未上心的表妹。

  “你真的替我开心？”

  “真的啊！”穗禾笑的一脸天真无邪：“我永远会是表哥的好妹妹！”

  ……穗禾今日所说就是他从前所希望的，可真从她口中说出，倒不叫那么回事，心里酸地很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
  可望着旭凤痛苦困顿却无力反抗的样子，穗禾身心都感到快活极了，好像什么死去的东西又复活了一般。